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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爱我(杨新玲专栏 | 如果你真的爱我)

如果你真的爱我
建设咱教育人最纯净的心灵家园

如果你真的爱我
有人说,世间所有的相遇都不过是久别重逢,这好像说的就是他俩。

那一个春日,阳光和煦,细柳微风,海棠似雪,樱花如梦。她带着三岁的儿子在公园的草地上嬉戏,而他领着十岁的女儿,在柳树旁写生。儿子的彩色皮球滚到了他脚边,她跟着儿子跑到了他面前,捡起球的同时,四目相视的一刹那,电光火石,一眼万年。
小男孩仍然在草地上玩球,小女孩依然在柳树旁写生。

而她遇见了他,他们似乎就已经设想了这一生的故事。
那年他已经36岁,有妻有女,而她三十岁,有夫有子。
爱情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它竟会让一个复杂的人变得单纯。
他本来是深谙权势之道的世俗之人,可是见了她,在她面前,他从此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一心想让她开心、唯她是从,以她的悲喜为悲喜的恋爱中的小男生。看着她蹙眉,他已经开始心疼了,再看着她眼中落泪,他整个心都被揉成了一团,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曾经和许许多多不同阶层的人在一起厮混,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不良习气。可是在她面前,他忽然变得纯净了。每当被她口是心非地责怪着,支配着,看着她眉眼中的小欢喜,小满足,小得意,看着她撒娇,他心里就好像是有一只小鹿在扑扑乱撞,有时欢喜,有时又是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而她呢,她从来要做的,只是自己,她满心渴盼的只是一个爱的港湾。在丈夫面前,她是无所不能的女强人,工作上雷厉风行,做的出类拔萃,在家里,做起家事来有条不紊,效率奇高,说起话来咄咄逼人。而她,并不满意自己的命运,她不想做这个家里一手遮天的女人,她好想做一棵大树下面的小草,她好想做一个男人背后的女人,好想做一个被呵护,被珍爱的女人。可是阴差阳错,她偏偏成了家中里里外外的一把手。她无处示弱,更不可能撒娇,因为,她的男人像是她的儿子,听话,木讷,而无趣。

忽然那一天,他们相遇了。那一刻,就像是久别重逢一般。她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光亮,他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慌乱和娇羞。
弱水三千,她自有她那一瓢。她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职业女性,但是她有她的傲骨,有她的小任性。不攀附,不附合,不讨好。她只做自己分内的事,别的,就算是众人口里的男神领导,于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她不想做的时候,任何人也不能勉强她。
而在他面前,她却一下子温软成了一池春水,被激发出了所有小女子的特质,会不自觉地撒娇,闹一些以前曾嗤之以鼻的小别扭,就想看他为她紧张为她不知所措的囧样。
其实很多时候,她并不是真的想难为他,她只是感怀自己的境遇,为什么他们相遇的这么迟?
她享受着他的爱,享受着他的宠,但却是清醒得厉害。她知道他的那一方天空,是她永远无法企及的远方。她是多么羡慕他的那个她,她可以和他朝夕相处,照顾他的衣食起居,陪伴他晨昏日落。可是有时候她又安慰自己,那个她大概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给我的浪漫和温柔吧!那么,我还是比她幸福吧!可是,他们能够相见的时间是那么短暂,她所有的信赖眷恋,刻骨相思,在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无法释放。
她上班间歇,会不由自主的在纸上画出无数个圈圈。“唯有相思无处寄,画个圈儿替”,从不曾吟风弄月的她,忽然懂得了这句诗的意思。
有时,她的办公室没人时,她会一边哽咽流泪,一边用笔在纸上,一直一直地画着,反复写着那个温暖亲切已经刻到了心里的名字,写了有几千几万个。然后再用笔,把它一笔一笔的画去,唯恐别人会发现这个秘密。她流泪,她可怜她自己,这是要有多爱这个人,才会将他的名字写上这么多遍。这是心里要有多灰暗,多绝望,才会写了再把它一点一点抹去痕迹。
是啊,要怎样蚀骨的相思才会化成这不由自主,饱含深情的一笔一划,那个名字早已刻在了心里,心里已装不下,才会在这寂静无人的地方肆意地洒落出来。
她小小的心啊,又是煎熬又是欢欣,想他的时候是煎熬,更是享受。她常常想,在她的生命里,唯有他,会让她如此沉静,如此沉溺,如此像个女人,她沉浸在这无边的相思里,忘记了周遭,忘记了自己。

她本不是多愁善感,身体孱弱之人,可是爱上了他,就如同饮了毒酒一般,那些深入骨髓的痴缠与爱恋中,是她理想里爱情的模样。于是终究她情郁于中,意志消沉,身体慢慢变得孱弱。
但是他们终究不能见于世俗,不能罔顾责任,不能沦为别人的话柄,更不能不顾道德人伦。更何况,她本是规规矩矩的传统职业女性,她不够坚强,不够强大,没有勇气像电视中的女主角那样,走出那一步。
无论他对她的感情有多么真挚,也不管她的内心经历了多少波澜,这份感情注定没有结果。
终于那一天,他们有一个机会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陌生的地方,她觉得心里特安静,只要和他在一起,对她来说就是岁月静好,她就满心欢喜。在无人认识的影院,他们本可以放肆一点的,但,他们之间依然是彬彬有礼。电影是《后会无期》,对他们来说,名字好像挺不吉利的。但电影是什么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单独在一起,这对他,对她,都是极大的欢喜和奢望了。
心不在焉的观影过程中,电影中袁泉的一句台词突然击中了她的心,“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让她忽然记起了《山楂树之恋》中的老三,他本来是有机会和她在一起的,但因为珍爱,他选择的是克制自己,然后默默离开。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想到这两年既有欢欣又有绝望的爱,她决定放手了。既然她不忍心伤害他的她,她不忍心影响他的事业仕途,真的动心了,却没有办法去爱,克制才是最好的选择啊!

听到她的啜泣,看到她梨花带雨,他却无法安慰她,只想把他拥在怀里,好好怜惜。可是,她却拒绝了。不是任性,不是撒娇,而是真的拒绝。她自己擦干了眼泪。
电影结束了,她在前,他在后。他紧走几步,追上她,问她为什么?
她流着泪,问他:你真的爱我吗?想好再回答。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爱!不仅爱,而且欣赏,尊重!
她一边流泪,一边笑着摇头,心里想,这就够了!有爱,有欣赏,有尊重,这就够了!
然后,她平静地对他说:我们分手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么请你放手吧,给我一条生路,也给爱一条生路。
她终究选择了拒绝。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爱。

作者简介:
杨新玲,修武县第二实验小学政治教师。热爱生活,热爱阅读,喜欢养花弄草,舞文弄墨,虽岁月沧桑,荆钗布裙,也要把生活过的充满诗情画意。有作品散见于各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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