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观河话今夕
马小江
2019年，自中秋节前开始，连绵的秋雨哩哩啦啦，下了阴了，阴了又下，如此反复，持续了十多天。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正是田野里各种秋粮接受阳光沐浴之时。充足的日照，有利于作物成熟和产量的提高。然而，天公并不随人愿，就像一个爱哭的孩子，表现出了他天生的任性。终于等到了天空中云开雾散，太阳出来，我约了几位好友，驱车来到近年新修的渭河南岸河堤路上。放眼望去，只见浩淼的渭河，浩浩汤汤。河水裹挟着泥沙滚滚东去，淹没了河滩里部分地势较低的区域。长得较高的水草，在泥流中不停地摇曳，好像在做着垂死挣扎。忽然之间，听见在旁边观看河水的人讲，这次受降雨影响，黑河金盆水库已做了再次泄洪作业，省城西安附近河道水势，看起来整体平稳，水库运行调度正常。超长“待机”似的阴雨，使得秦岭山中水量大增，关中多地道路边坡出现塌方。有的地区，农田积涝严重，排水不利，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人们的生产及生活。但从总体来看，这次降雨对于渭河来说，却无大碍，沿渭河两岸居住的人们，安然无恙。目睹着南北河堤路上观河的人们，他们面对已被驯服了的河水指指点点，时而脸上露出满足与幸福的笑容。看到这里，我的思绪很快被带回到多年以前。小时候，每年到了炎热的暑期，我们村里一群男孩子，总喜欢结伴到渭河边来玩耍。打水仗，凫水，玩沙子，玩尽兴了，回家时还不忘给家里的牛羊割上一笼青草。清澈的河水、开满野花、长满青草的河岸，让人流连忘返。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各地兴起的建房热，让不少人把目光瞄向了这里。似乎在一夜之间，渭河两岸大大小小的采砂船纷纷落户，日夜不停地从渭河里抽砂子。渐渐地，渭河变得越来越窄，千疮百孔。沿渭河两岸的一些企业，为了降低成本，提高利润，都把渭河作为排放污水的好去处，更加速了渭河生态环境的恶化。不宽的河面上，经常漂浮着一层垃圾。水量锐减、臭气熏天的河水就像是它哭泣的眼泪。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着。有一天，渭河终于发怒了。那年秋季渭河汛期来临，上游下了一个周的阴雨，中下游沿河两岸居住的人们便发愁了。渭河涨起水来，像一头疯狂的猛兽，又如一匹脱缰的野马，由着它的性子。河水肆虐，泥流滚滚而下，大量即将成熟的玉米、红薯、豆子和芝麻等，都在怒吼的河水中化为乌有。一座座如宝镜似的鱼塘，还有那一片片已经长成而等待采收的莲藕，都被洪水吞噬。人们的投资都化成了一行行泪水和一声声叹息。后来，几乎每次涨河，都会有一些无辜的生命跟着遭殃。2003年8月26日至10月中旬期间，渭河及其支流泾河连续发生了六次洪水过程。更是创下了“三个历史之最”，渭河下游的临潼、华县等出现了历史最高洪水位，不少河段发生倒灌。渭河的几条支流先后发生决口，洪灾水位及持续时间均刷新了历史记录。各类防洪工程设施损毁严重，洪水给渭河下游咸阳、西安和渭南三市共十二个县造成严重灾害。受灾及迁移人口均达到几十万人之多。每次渭河暴涨，河水冲垮了高大的河堤，两岸村民的生命财产受到巨大损失。很多耄耋老人，每每忆及渭河涨水，就会变脸失色，至今仍心有余悸。在2005年渭河洪灾发生后，省委省政府及时将有关部门制定的《渭河流域重点治理规划》提交并得到国务院正式批复，决定打一场治理渭河的攻坚战。将在渭河两岸肆意采砂列为不法行为，对把渭河作为排放污水终端的企业及个人严厉查处。随着党中央科学发展观的进一步落实，当地政府先后配合上级部门制订了治理渭河的分期规划，将新时期治水新思路和治河新理念贯穿其中。为维护渭河健康生命和构建渭河绿色生态长廊，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近年来，国家发展的速度，一日千里。党和政府把广大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摆在了首要位置。2011年2月17日，省委省政府召开了“渭河陕西段综合治理动员大会”，正式吹响了全面治理渭河的冲锋号。投资一百多亿元，进行渭河堤防加宽、道路铺筑、堤防绿化、河道控导坝、护基坝、应急分洪工程、人工湖以及湿地亲水平台等的建设，对渭河进行了一次全方位地综合治理。到如今，已经取得了令人可喜的成果。这是一项利在当今、功在后世的宏伟壮举。如今的渭河两岸，大堤不仅十分坚固，而且还铺上了宽阔的柏油路，并进行了整体绿化。使这里成为了人们节假日休闲娱乐的好去处。放眼渭河，清澈的河水，蜿蜒的堤防，如茵的河岸，秀美的河道，宛如一条五彩斑斓的绸带，串起了整个关中平原。看到此情此景，我不禁感慨万分。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这条养育了我们祖祖辈辈的渭河，两岸必定是水草丰茂，沃野千里。渭河的各条支流，也会是水量充沛。大河泱泱，水碧浪清，鸟欢鱼跃，充满诗情画意。唐代大诗人李白有诗云：“渭水银河清，横天流不息。”白居易也曾赞美渭河：“渭水如镜色，中有鲤与鲂。”我想，随着社会的发展，时代的变迁，这条承载着我们家国情怀的渭河，一定会变得越来越美。作者简介
马小江，陕西省西安市临潼区人，中学教师。作品多见于《西安日报》、《西安晚报》、《教师报》、《陕西农村报》和一些刊物及网络平台。曾参加过全国散文大赛，获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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