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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莲幽梦书苑【951期】 【家事杂记】“三年困难”,抹不去的痛 ;文/ 衣非;诵/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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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01th
【第951期】
【家事杂记】
“三年困难”抹不去的痛
文/衣非诵/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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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困难时期
“三年自然灾害”,或者”三年困难时期”,指中国从 1959年至1961年期间由于大跃进运动以及牺牲农业发展工业的政策所导致的全国性的粮食和副食品短缺危机。 ——百度百科
【家事杂记】
“三年困难”,抹不去的痛
文/衣非
▲三年困难时期的中南海:毛泽东主席曾一周没有吃肉
提起“三年困难”(1959-1961),人们自然会联想到:在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末至六十年代初,中国大陆地区遇上了令全世界为之震惊的、罕见的“大饥荒”,大江南北几乎被“饥饿”的阴霾笼罩,倒在路旁、沟边、桥下和荒野的饿殍已不鲜见;那时的我虽然还小,而亲身经历的那段苦难岁月,至今依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当时,我家居住在黑龙江省海伦县偏西南的一处小村落:福兴人民公社共同生产大队第五生产小队。一马平川的黑土地成为家乡的一大特色,主要农作物就是玉米、大豆和高粱,间或种植糜谷和小麦,可以说是全国闻名的产粮大县。尽管如此,赶在三年困难时期,农民的日子和其他地方一样难过、难熬、难耐。
▲三年困难时期国家大力开发北大荒
话说从1960年2月四妹志范出生时起,我家一段时期有两口人的“吃烧”是免费的。因父亲行伍出身,解放战争时期参加过开原、铁岭、彰武、法库、四平等战役,在辽沈战役中光荣“挂彩”(三等残废),国家为照顾好我父亲这样的老兵,政策规定生产大队免费供给我家两口人的口粮和烧柴,年终结算时从生产大队集体中支付。
这样一来,我家的经济负担较比其他人家减轻一点,但依然是缺粮断米、饥饿难耐、朝不保夕,只因为全国性的“灾害”持续升温,乡下几乎家家以糠麸和野菜裹腹。
在农村,经历过这一时期的农民称之为过苦日子,过粮食关。共和国官方在1980年以前,则称其为“三年自然灾害”,后改称为“三年困难时期”。
▲在垃圾堆里找吃的 ——1961年的广州
据刊登在《炎黄春秋》杂志2008年第10期,由杨继绳老师撰写的题为“通渭问题—‘大跃进’50周年祭”中说,在1959年到1961年的大饥荒期间,甘肃省通渭县发生了与河南的“信阳事件”同样惨烈的事件。虽然通渭饿死人数比信阳少,但通渭饿死人数占总人口的比例接近三分之一,远高于信阳八分之一的比例。事情暴露后,中共甘肃省委将这个事件称之为“通渭问题”。
翻看《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二卷,在叙述“三年困难时期”群众生活状况和人口变动情况时,记载着这样一段文字:“粮、油和蔬菜、副食品等的极度缺乏,严重危害了人民群众的健康和生命。许多地方城乡居民出现了浮肿病,患肝炎和妇女病的人数也在增加。由于出生率大幅度大面积降低,死亡率显著增高。
据正式统计,1960年全国总人口比上年减少1000万。突出的如河南信阳地区,1960年有9个县死亡率超过10%,为正常年份的好几倍。”“这是‘大跃进’、人民公社化运动和‘反右倾’斗争的严重后果,其沉痛的教训应该认真总结和记取。”
这里记述的全国1960年人口减少1000万,是根据国家统计局《中国统计年鉴》(1983)、《新中国统计资料汇编》和《当代中国》丛书《当代中国的人口》等书的权威性记载。公安部的户籍人口档案资料与此也是一致的。
▲三年困难期时的火车票

另据《张恺帆回忆录》(2004年安徽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图书,张恺帆口述、宋霖记录整理)中说,安徽全省1959年至1961年实际死亡人数是548万,除去正常死亡、逃亡及失踪数等,安徽省实际饿死约500万人。
丁人卜所著的《难忘的岁月——安徽省无为县共产风史录》一书中记载,无为县1958年到1960年三年,全县982979人中,非正常死亡和饿死了320422人,为30.6%。
在张广友《抹不掉的记忆——共和国重大事件纪实》一书中,援引山东省一位领导1960年的大会讲话内容“山东省1957年人口为5500万,不到3年的时间,至1960年冬天还有5000万”。
2009年4月8日,《广州日报》记者采访中国杂交水稻育种专家袁隆平时,袁表示,三年困难时期,全国饿死了几千万人。大跃进时期把树都砍了去炼钢铁,生态破坏了,1959年大干旱,一年基本上没有收成……
魔鬼一样的大饥荒蔓延全国,波及到村村屯屯。
▲1958年大跃进时的乡间大食堂
老家海伦最凄惨时,农民连村口地头的树皮、野菜、蒿子都吃光了。有的农民因过量食用野生在沟帮、地头的灰菜中毒而亡;我家那儿村东一户张姓人家的11岁女孩儿,就因食用野生灰菜造成深度中毒没有抢救过来。
人们实在饿极了,把那沟边的死猫烂狗的腐肉都煮着吃了、连耗子洞都挖掘一空。这还不算,甘肃的、山东的、河南的、四川的、安徽的……大批灾民逃难到东北,讨饭的“花子”(乞丐)走了一拨又来一拨。
当时我家没比谁家好过到哪儿,整日与“甜磨粥”相伴。所谓“甜磨粥”,就是生产队将质地很差的大豆碾碎后熬成稀稀的粥平分到各家各户用来给人充饥,这种粥要多难吃有多难吃;实在没啥可吃的了,妈妈就将生产队分给各家的苞米瓤子碾成的“面粉”掺一点麦麸子、和成面团,烙饼给我们吃,这种饼吃下去使你不仅胀肚、不爱消化,而且便秘。
生产队还将用来喂马的豆饼分给农户,妈妈将那豆饼用水泡开后焖饭吃。在当时,如果能吃上一碗豆饼焖的饭或是吃上一顿炒豆腐渣,算是“改善”伙食。
我就是在那时,落下的胃肠系统消化不良的毛病。想想看,一个弱小的孩子正需要长身体的时候却天天和大人一样吃糠喝“粥”、灌进一肚子稀稀的没有丁点营养的食物,那胃肠吃得消吗?见我饿得实在扛不住了,妈妈心疼儿子,于是隔三差五的单独为我做一碗比金子还金贵的小米粥,名曰“小米粥”,不如说是稀稀的米粒不多的米汤。
▲老账本-人民公社三年困难时期“社员下粮账”(图一)
记得有一次,父亲从第九生产小队往家赶的途中,碰上一位破衣烂衫的老妇正在地头埋什么。父亲走过去一看惊呆了,那老妇正用一把铁锹挖土埋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儿,而那男孩儿还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呢。父亲上前说,孩子还活着呢咋给埋了?那老妇“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说,大兄弟,我娘俩打山东过来扑奔亲戚,哪成想扑空了,孩子六七天没进食眼看要饿死了……
我父亲二话没说,扒拉开埋在孩子身上的土,背起孩子就往就近的第五生产小队跑。到了小队部,给孩子洗一把脸,又从马料缸里捞半碗用来喂马的豆粕给孩子吃下。这孩子还算命大,逃过这一劫难,在此住三天后生产大队给拿的路费回了老家。
▲老账本-人民公社三年困难时期“社员下粮账”(图二)
还有一回,大约是1961年春夏之交的一天中午,父亲从第六生产小队检查工作回来,见我还在家门前的土路上玩尿泥呢,就上前偷着跟我说,别让其他人看着。随手从他衣兜里掏出一个金黄色的窝窝头递给我说,别把干粮掉在地上,快回屋吃去。说完父亲转身就走了。我当时别提有多兴奋了,手举窝窝头边喊我有吃的了、我有吃的了,边往家里跑。
正在这时,一个人从我的身后疾步跑过来,“嗖”地一下把父亲给我的窝窝头抢跑了。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长我一岁的东院邻居刁家老姑娘。你说当时把我急得那个哭,东院邻居刁老娘知道信儿后过来赔不是,哄我说,小子别哭,老娘赔你更好的大饼子吃,要不等你长大了我将老姑娘给你做媳妇还不中?一旁的妈妈开玩笑说,他老娘,说话可要算数。刁老娘说,算数、算数。就这样,窝窝头的小小风波算是刮过去了。
话说回来,当时要不是小伙伴们实在饿疯了,谁也不会为一个窝窝头去抢、甚至去偷。过后我也想,当时要是哪个姐姐在身边就好了,顶多掰给姐姐一块儿,也不至于被人家连窝端呀。
▲老账本-人民公社三年困难时期“社员下粮账”(图三)

日子没过多久,东院邻居刁老娘家因其四儿子、五儿子小哥俩在灶坑里烧青苞米点着了堆放在“外屋”(厨房)的柴禾,引发失火,把一座较规整的两间骑脊草房的房盖烧塌架了。亏得生产大队和左邻右舍的叔叔大伯的帮衬,又将这座房舍翻修一下,达到能够住人为止。
你说也怪,当时这场大火的火苗蹿得很高,那天又赶上有些风力,闹不好会殃及左邻右舍。真是老天爷的眷顾,大火只将刁老娘家的房盖烧落架了,我家的东山墙和刁老娘家左邻的西山墙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泛黄。
说来也巧,2006年的五一前后,我参加中学同学张淑珍孩子的婚礼去了一趟大庆市,酒桌上竟然见到30多年没有见面的东院邻居刁老姑娘的二哥刁百文,提起刁老姑娘百文二哥说,我老妹22岁那年嫁到绥棱县,妹夫是个教书先生,两个儿子出息着呢,都是国家公务员,日子过得好,没有后顾之忧。当然这是后话,与我所述内容无大关系。
▲1960年合肥市商业局老票
话说1961年中小学生放完暑假开学时,长姐志华已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二姐是小学三年级,三姐随学生开学就读小学一年级。三个姐姐的书包全是妈妈用擦脸毛巾手工缝制的,家里根本拿不出钱来买那“标准”的书包;何况,“苦日子”还在持续,乡下连起码的温饱都解决不了,何谈其他用度?
到1961年底,二姐、三姐因交不起学费相继辍学。父亲对我母亲说,只让大姑娘念书吧,就她“尾后”(将来)能有点出息。其他丫头念书也没用,过两年都给我下队里干活吧。父亲挠挠头接着说,看来这“粮荒”一时半会儿也缓解不了,没粮吃的日子还得熬哇。
妈妈叹口气说,谁叫孩子们赶上这年月、生在啥也没有的庄户人家,嗨,实在没钱供仨闺女念书,就让大女儿继续念吧。二姐、三姐理解妈妈的心思,妈妈打心里不忍孩子早早辍学,但又没办法,孩子们连肚子都填不饱,还念啥书……
▲三年困难时期农民大逃荒
时光荏苒,斗转星移。
眨眼间,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如今,华夏大地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从城市到乡村,可以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百姓再不为“填饱肚子”发愁、犯难,看看现在人们所吃的东西,除了大鱼大肉、山珍海味还是这些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食材,早腻了。于是,人们就想着法子换换口味,吃起了“三年困难”时庄稼院人用来充饥的婆婆丁、苘麻菜、荠荠菜、车轱辘菜之类的山野菜。
在我临退休的那几年,每逢五一前后我还组织董玉凤、马曼霞、张兰英等几位黑龙江大学研究生班的老同学,去哈市郊成高子镇郭家甸挖野菜,寻找、体验“三年困难时期”的乡土感觉,可咋也感觉不到当年那滴血的痛。
(摘自本人的专著《我在老家那些事儿》—2019.10.22)
本期由残莲幽梦、星雨编辑,图片来自网摘
作者简介
衣非:(笔名)裴志兴,曾用名裴志星。本人出生于1956年,中共党员,研究生学历,高级经济师。本人当过“农民”(回乡青年)、乡村教师、大厂秘书,任过民企办主任、总经理特别顾问,股份公司高级职员、高管。为多家大企业做战略策划、资本运作、整章建制、文化建设等,撰写可研报告等公文200多万字;主编《企业管理制度汇编》五册100多万字;创办、主编企业刊物《北亚风》和行业杂志《东北轴承财会》《成本财会研究》《龙江奶业》《铁道护路联防》以及网络微刊《三江文学》三十余年300多期;责任编辑一部《老区斗争史》;撰写长篇纪实文学一部《我在老家那些事儿》;发表在全国相关报刊的小说、散文、杂文、报告文学等文学作品150多篇;发表新闻稿件100多篇。诗评110多篇。现为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
主播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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