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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风:我的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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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养母
文/张春风 图/网络
我的母亲虽然已离开我十几年了,但在我的心里却一直都放不下。她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般地挥之不去。
记得有一次,听电视里毛阿敏演唱一首关于歌唱母亲歌曲《天之大》,刚刚听到一半,我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天之大唯有你的爱是完美无瑕,”这首歌让我想起了母亲,它触动了我内心深处最刻骨的思念,让我感受到失去母亲后的无奈与悲凉。经常默默地想如果我的母亲还健在那该有多好啊!我一定把她接过来好好加倍地孝敬她,然而一切都已成为不可逆转的过往。
我的母亲虽是我的养母,但在我的心里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她个子不高,长相却很清秀。高高的鼻梁,有一对非常漂亮的双眼皮,眼睛不大却很有神。一张略显沧桑的脸上挂满了慈祥。母亲常常把头发梳成髻子盘在脑后,显得既干净又利索,她经常穿着一件深蓝色带大襟的上衣,黑色宽大的连腰裤子,裤腿下面经常用一米多长四指宽的黑色带子,把裤口紧紧地裹在小腿上。母亲是小脚,就是人们常说的三寸金莲,由于受裹脚的影响足底受力不均,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在我还不太懂事的时候,就常听村里人说,我不是妈妈亲生的,是抱来的。还听到几个邻居大婶经常“好心地”对我说:“娃,其实你是曹家的妞,你不姓张。”那时候我还太小不懂事,还辨不清她们说的是是非非与谁对谁错。等稍大些了,就开始追问母亲,关于我的身世,母亲也毫不避讳地告诉了实情——我确实是抱养的,我的亲生母亲就是我们村东头的姓曹的人家,离养母家不远。
母亲抱养我那年四十二岁,家里有三个男孩,大哥十五岁,二哥十三岁,三哥大我两岁。养父母很喜欢女孩很想要个女儿,正好听说村里有人生了女孩不想要,于是母亲就和邻居大婶一起把我抱回家了。生母家也是因为孩子多养不起,所以才把我送了人,因而我没在生母家生活过一天。
那个年代物资匮乏生活艰难,连白糖都很稀缺,更别提奶粉了。试想母亲养育我是多么地艰难。母亲经常会借钱买米给我熬米汤喝,由于生下来就没奶吃,我经常饿得哇哇大哭。母亲就抱着我满村跑着给我找奶吃,打听到谁家女人生孩子了,就赶紧抱着我在人家等着,等人家孩子吃饱了再让我吃一点。就这样母亲常常和大哥二哥轮流抱着到处给我找奶吃。为了增加营养,全家人把牙缝里挤出来的舍不得吃的鸡蛋卖了换成钱,托人从县城里买来一袋炼乳给我喝。由于吃不到母乳每天晚上半夜都会饿得哇哇大哭一阵,听到哭声,母亲便赶紧披衣下床去给我烧水做饭,老家的冬天没有暖气,又特别地冷,母亲经常被冻得嘴唇发紫浑身直打哆嗦,等我吃饱了再慢慢地把我哄睡着,这时候天也快亮了……
等我稍微大一点能吃饭了,母亲就经常把饭做好先盛一碗给我喂,等我吃饱喝足的时候她自己再去吃,这时候饭已经凉了,只能胡乱凑合着吃几口,就这样日子长了母亲经常吃凉饭剩饭,得了严重的胃病,为此还动了手术,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呀!
三哥比我大两岁,经常带着我一起玩捉迷藏或踢沙包游戏。有一次我俩在自家房后的空地上踢沙包,三哥一不小心碰到了我头,我就开始借机大哭大闹,使劲地哭喊着说疼啊疼,而且越哭越厉害。母亲听到哭声,一摇一晃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把笤帚,走到三哥跟前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狠揍,边打嘴里还不停的骂着:“打死你个鳖娃,让你再欺负妹妹,妹妹那么小,你就不知道让着她吗?”接着又是一阵雨点般地猛抽,三哥急忙用胳膊挡住脸,边捂脸边反驳道:“我又不是故意打她的,再说了她本来就不是咱家的妞,是抱人家的,为啥每次你光打我不打她呢?”母亲听了哥哥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抡起笤帚打得更厉害了。直打得三哥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邻居们都过来劝说,母亲这才住了手。无辜被打的三哥委屈地躲在墙角下泣不成声地嘤嘤地哭着,而我却把脸扭到一边偷偷地幸灾乐祸地笑着。三哥看到我的坏笑,气得一溜烟地跑开了,直到半夜才回到家……无论我怎样地淘气惹他们生气,父母却从来没舍得动我一个手指头。
他们把我当宝贝一样的宠着爱着,生怕我饿着冻着。大哥二哥更是对我疼爱有加,经常把我驮在脖子后面转圈圈。还带着我去街上玩,他们有了好吃的都舍不得吃,都给我留着。我在这个虽然贫穷却很温暖的大家庭里快乐地成长着。那个年代里吃顿米饭肉都是很奢侈的,记得有一次吃米饭,母亲把锅里的肉都拣到我的碗里,哥哥和她自己的碗里都几乎看不见肉星儿,好不容易扒拉出一块肉,母亲赶紧又夹到我碗里,温和地说“妞,你吃吧,吃吃长高。”
虽然我出生在农村,但是父母从来都舍不得让我干农活,地里的活都是父亲和哥哥们干的。从小就感受到了家人无微不至的关爱,我便在心里暗暗的发誓,长大了一定要加倍的孝敬父母,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春去秋来光阴荏苒,我慢慢地长大,也结婚成家了,而母亲也渐渐地老了。因为工作关系我来到了天津,回家的时间也少得可怜,陪在母亲身边的机会也就更少了,有时候好几年才回老家一次。听哥哥们说,自从我来津后,母亲就整日魂不守舍以泪洗面,还经常一个人跑去村边路口的一棵大杨树旁等我回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的妞啊!妈想你呀快点回来吧。你啥时候才回来啊?”边说边擦眼泪,眼睛不停地张望着期盼着我能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就这样直到天快黑,我的母亲才失望而蹒跚地回家去了。
终于熬到了那年寒假,我第一次坐上回家的列车,心情既高兴又激动,眼里溢满泪水,我仿佛看到了故乡,看到了老家门前那棵生生不息的老树,看到了因为游子归来而晃动着的袅袅炊烟,看到了母亲那双颤巍巍的小脚和那张因为我的归来而高兴的乐开了花的慈祥脸庞……
母亲,我回来了,怀着满腔的思念回来了。我匆匆的脚步就是您密密缝合的针脚,母亲,您是我牵肠挂肚的思念,是我心中挥之不去的悠悠长梦……
得到我回家的消息,母亲就兴奋不已,非要去街上接我。此刻正是寒冬腊月,天上飘着雪花,母亲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走到停车的地方,只见她头上围着一块黑灰色的方巾,身上落满了雪花,双手边不停地搓着边从嘴里吐着哈气暖手,并不住地来回跺脚张望着寻找我的身影……我刚一下车就看见母亲了,几年不见她那布满沧桑的脸上又长出许多皱纹,背也驮了身材也显得更加矮小。母亲看见我,灰暗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灿烂的笑容,两只眼睛放出异样的光芒,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我跟前,麻利的接过行李背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紧紧拉着我老泪纵横地说:“娃啊你可回来了,妈想你眼都快哭瞎了。”她声泪俱下地哭诉着,表达着这么多年来对女儿的思念……此刻我的鼻子一酸两行热泪无声地流淌下来,连忙安慰母亲:“妈,你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看你来了。你要是想我就跟我一起去吧。”母亲这才高兴地像个孩子似的爽快答应道:“中啊,娃!我可想跟你去了。”一路上母亲兴奋地不停地唠叨着,一会问,“娃,你坐车累不累啊?”一会又说,“娃,你冷不冷,你饿不饿?”此刻我才真正感受到了幸福二字的含义,第一次感受到了我在母亲心目中的位置。
我在家住了二十几天,走的时候就连同母亲一起接走了。我想让她老人家也去看看她从未见过的世界,让她好好地享享清福。
从未来过城市的母亲感觉一切都是那么地新奇。从下车一直就拉着我的手,望着喧闹人群和高楼兴致勃勃地说:“城里真好,城里真好!”到了家刚放下行李,母亲也来不及坐下,一会看看红木家具一会又摸摸沙发。嘴里还小声说道:“我的闺女真有福气,过得这么好,以后我也不用操心了,我也算没有白养活你。”那个新鲜劲简直就像个孩子。
母亲在我家住了半年多,因为父亲有病没人伺候才需要她回去。临走时候我把她送到火车上,找好了位置。刚坐下母亲就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地说:“娃啊!我不想回去,不想回去,我不舍得离开你啊!我还没有住够,我想和你在一起,这次回去不知道啥时候还能再来,”说着就失声痛哭起来,此刻我的心都碎了,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为了不让母亲太伤心我赶紧劝她说:“我爹有病没办法啊!你先回去,等我爹病好了再把你接回来。我不敢看母亲的眼睛,”更不敢听她那悲凄的哭声,母亲拉住我的手久久不愿松开,直到车快开了我才逃也似的跑下火车。。。这是母亲第一次来我家,也是最后一次。回到家半年多,母亲就查出了食道癌。得知病情的我请了一周的假,心急如焚地回到了家。看到母亲的时候,她已经不能下床了。瘦得皮包骨头,我仅在家里伺候了母亲七天,假期就到了,母亲就催促我回去,她说“你快回去吧,孩子在家没人管,你还要上班呢?”就这样我满怀愧疚的回去了。临走时候我站在母亲的床前说:“妈,你好好保重身体,养好了再去接你去我那住。”母亲勉强的一笑说:“行啊!”我深知这次一走就是生离死别,心里疼得刀割一样难受。我转过身跪下朝着床上的母亲磕了三个头,强忍着满脸的泪水离开了家……一个月后,母亲就去世了。
得到噩耗我连夜坐车赶到家, 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入殓了。我走到母亲的身边拉住她冰冷的手,失声痛哭肝肠寸断,妈呀你咋不等着再给我说说话啊!你走了往后我回来谁还去门口接我……任凭我千呼万唤,母亲的双眼再也没有睁开。她就这样静静的走了,正如她一生默默的付出,她把最深沉的母爱都给了我,留给我的却是内疚和无限的思念。母亲走了,我的心灵没了依靠,精神没有了寄托,一下子有种四处漏风的感觉。母亲,您是我的乡愁,是我童年美好的回忆,您是我的春天,是我在人世间最温暖的季节,您是雨露,滋润着我干涸的心田。您虽然是我的养母,但是您给我的爱已经超越了亲生母亲。在我的心中,你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最伟大的母亲……
作者简介:张春风,女,河南镇平县人,现居住天津大港油田。爱好文学,多首古诗词在杂志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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