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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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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天栏地
我的小学老师
文/付惠民
每个人的童年都遇到过可亲、温情或严厉的老师,给了我们最初的启蒙教育,为师者不一定是知识渊博,但多数老师都是兢兢业业,认真负责。在我们国家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中国大地上的小学有许许多多的民办老师,挣着菲薄的工资,播种着知识的种子,似春风化雨,点点滴滴给孩童们以知识的启迪,让一颗颗幼苗健康成长。在西部多数农村的孩子,小时候受到的启蒙教育多数是民办老师给予的,很多年后回想,那时的天很蓝,孩子们的作业很少,放学路上快乐的事情很多。孩子们被老师揪着耳朵,罚站是家常便饭,时光滤去了很多不快乐,现在却没有一点记恨老师。最近上小学二年级的孩子每天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放学后做许多的作业,感觉现在的孩子也少了很多快乐。孩子会经常问我小时候上学的事情,感觉已经很久远的事情清晰地浮现在记忆中,给孩子讲起来总是眉飞色舞,神采飞扬。曾经的几个小学老师,记忆很深刻。现在也能清楚地记住她们的模样,三十多年过去了,很多老师我没有再见过一次面,她们、他们可能已经老了,但在记忆中一直都是年轻的模样,永远那么年轻,潜意识里,我也留恋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

爱美老师王俊玲
王俊玲老师是我三年级的老师,她和我们是同一个乡镇,她们村距离我们村子五里路程。那时她可能十八九岁的样子。她高中一毕业就到我们村教书,我现在对美女的标准,也许就是那时候建立起来的。她身材高挑,脸型较瘦,皮肤很白,头发很长,像村子里的大人说的王老师很洋气。老师爱美,爱唱歌,我现在还能记得她给我们教的《乒乓球》的歌,“乒乒乓,乒乒乓,长方桌儿摆战场,你抽杀呀我退挡,小小球儿闪银光。”那时没有录音机,老师就一句一句给孩子们教唱歌。学校教室前有一个水泥台子,老师,学生有空了就在打乒乓球,球拍都是自己用三合板做的,没有皮垫,球碰到拍子上弹的老高,我们平时打球不多,主要是给老师捡球,跑来跑去,乐此不疲。还教过一首歌,歌名我忘了,歌词我记得是“美呀美,什么是美,山中的白云清泉的水。胸怀美了情操高,新一代的心灵美。”村子里有个小名叫碎疙瘩孩子,一唱起山中的白云清泉的水,就唱成山中的白云腾腾的水。惹的孩子们哄堂大笑。王老师当时有姊妹三个,有一个小妹妹比我高一个年级,也在我们村里上学,王老师的大妹子,个子也高,人也很漂亮。有时会到学校里来看她姐姐。她们对孩子都很友好,有时也拿水果糖给小孩子。王老师的办公室很干净,说是办公室也是老师休息的地方,学校里有四孔窑洞,两孔是教室,两边的窑洞是老师的办公室兼休息的地方。我小时属于学习好,比较乖的孩子。每次进老师的办公室,感觉窑洞里很干净,批改完的作业本整整齐齐在桌子上放着,洗脸的洋瓷脸盆在木头的脸盆架子上,上面的毛巾永远都是那么干净,不像我们家里的洗脸毛巾,黑乎乎的洗不出样子来。床铺铺的平平展展的,窑洞的中间有一根绳子,平时挂着老师洗的衣服。那时老师的办公室都很简单,唯一的区别是整齐或者凌乱。我那时对美女老师是有点害羞的,把作业一抱就出去了。冬季天很冷,小孩子手臂上,脚后跟常常裂开很深的口子,看上去很害怕,但小孩子蹦蹦跳跳也不当回事,家长们也不重视,王老师就经常把手脚皲裂的学生,叫到办公室里,把凡士林在火边烤的热热的,涂抹在孩子的脚后跟上,脚上马上就感觉到了舒服痒痒的感觉,过上几天,裂缝就慢慢愈合了。我小时候也享受过王老师这种待遇,感觉她的手软软的,绵绵的,我没有姐姐,心中把老师当成了姐姐。那时小孩子平时都比较贪玩,傻乎乎地好像什么也不懂,许多老师调走了,我都没有什么印象,但王老师调走了以后,我幼小的心灵了有种难受的感觉,新学期开学的时候,王老师没有来,我很失落。也没有了每次放暑假,开学后的那种雀跃。

爱唱秦腔的兰得锁老师
兰老师那时有四五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像个老人的模样,身体削瘦。家好像是离县城不远,也不见他经常回家。兰老师爱唱秦腔,喜欢给孩子们教唱秦腔。我仅有学会的几个秦腔选段也是他那时教的。教的三滴血选段“走居陕西韩城县,杏花村庄有家园,姐弟姻缘受了骗,滴血认亲受蒙冤。”每次兰老师教的时候,一手拉着二胡,吱吱的声音,头略微摇晃,有一点胡须摆来摆去。兰老师是小学男老师里边最没有脾气的,没有打过学生的老师。所以小孩子见了他都靠的近。他也爱给孩子们教秦腔,现在看来他对秦腔有些痴爱。每天晚上放学后,我们也能听见学校的院子里二胡幽幽咽咽的声音,和他略显嘶哑的唱腔。那时他给我们教了“三滴血”选段,还有好几个选段,我只能记得几句。兰老师让我们早早起来练声,清楚地记得,冬季我起的很早,没有闹钟,也不知道时间,醒来后就起床,也不洗嗽就直接到学校门口的操场上,六点钟,月朗星稀。很多孩子站在操场上咿咿呀呀地练声,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许多家长的反对才终止。还能记得兰老师教《绿色的办公室》的那篇文章,“1917年十月革命以前,有好几个月,列宁化装成割草工人,隐蔽在圣彼得堡西北的拉兹里夫湖畔。”老师教的时候是用方言,中间不太换气,一口气读完这句,把我们脸憋的通红,印象很深刻。 那时村子里每年都有戏看。都是在学校的院子里搭一个舞台,上面挂两个明亮的汽灯,那时没有电灯,汽灯的光很明亮,舞台上灯火通明,演员的服装在灯光的照射下,艳丽,色彩丰富,台上演员一招一式都很卖力,武生在台子跳跃腾挪,足见功夫。好的节目,能连续演好几次。小时候天气可真冷,每年冬季河道里结冰都有一尺厚,上面能过解放牌卡车。有时碰到下雪,戏班子走不了,就在学校演好多天。白天不演,孩子们上课,晚上才演戏,有灯光效果也好。很清楚地记得白天舞台上的帐篷的冰凌往下滴水,孩子们掰掉冰溜子吃。那时农村人冬季没什么事情,也没有其他娱乐活动。每年的唱戏给大家带来很多欢乐。戏班多数是以家庭为单位,丈夫是班主,演老生、老婆演老旦,孩子演小生,媳妇或者姑娘演小旦。戏班有个女孩子,很好看,那时有十六岁的模样,模样俊俏,大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的。下雪的时间很长,戏班在村子里呆了五六天,不演戏的时候,兰老师让她给我们教唱戏,教的是“铡美案”中的公主一个唱段。“稳坐驹辕往外看,见一民妇站面前,头上缺少帕儿扇,身穿衣领补丁扇,腰系罗裙少两片,她和弃儿似一般。家住那州并那县?张王李赵说实言。”教最后这一句,她身子一扭,一个兰花指超空中一摆,很是好看。戏班走的时候,台子拆了,留下几个孤零零的柱子,和几块烂砖头,我就体会到了繁华热闹后的落寞。那时候学校孩子们很多,也很热闹,每天书声朗朗。前几年我回村子里到学校还看了,没有一个学生,教室都很破败,院子荒草丛生,离我小时后已经三十多年了,风吹雨打,学校还在,记忆还在,只是快八十岁的兰老师,不知还健在?

认真敬业的刘芳琴老师
刘芳琴老师是我上四年级的老师,她当时可能就三十多不到四十岁,有两个孩子,当时也就不到十岁。刘老师个不高,瘦瘦的,梳着两个辫子,说话不紧不慢,但对学生学习抓的很紧,也很严厉。在整个镇上都是大家公认的好老师,她娘家是我们邻村,三四里路,她来去也很方便。她在我们村子里教了两年时间,她的两个孩子经常和我们玩,我们这些小孩从来没认为他们是老师的孩子,就好生对待,经常是他们和我们玩的时候,大家经常欺负他们,打他们,他们回去后告诉老师,老师最多也是把调皮带头的孩子说两句,大致是你们在一起好好玩,不能打架这样的话。刘老师是给我们教数学,的确是教学很认真,每天的作业用红笔批改的一丝不苟。每天错误的题要让孩子们上黑板演算,孩子们怕出丑,都在下边好好学习,上台后才能保证做正确。刘老师来了那两年,我们学校的数学成绩在全镇上排名第一。刘老师对孩子们的教学从来不马虎,很少见到她有事不在,我们的每节数学课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她那时候瘦瘦的,感觉身体很柔弱,就是这样的柔弱的老师给孩子们撑起了一片蔚蓝的天空。
不像老师的赵某老师
赵老师那时可能有四十多岁,家离我们也是四五里地,村子里很多人和他很熟。他头圆圆的,光头,经常戴个鸭舌帽。经常抽烟,牙齿黄黄的,一发怒,脖子后边挤出一圈的横肉,嘴里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山核桃要砸着吃。”说着话耳光就上来了。不管男生,女生,几乎孩子们都被他打过。那时候老师打学生好像是天经地义,孩子被打了多数也不会回家告诉家长,或者有些告诉了家长,家长也不会去找老师,学生被打就司空见惯了。多数男老师都会打孩子,学生犯错误了,或者老师布置的作业没做完,要求背诵的课文没有背会,老师就会拿着一尺长的木尺,打学生手心,把小手打得肿多高。脾气好的老师会让孩子在教室门口罚站。到吃饭的时候不让吃饭。那时农村的学校都是复试教学,一个教室里有两个年级,老师先给高年级上课,低年级孩子看书,过一会,再过来给低年级孩子上课。同一个教室里可能哥哥弟弟,姐姐妹妹都在一个教室,谁被老师处罚了,回去都知道。清楚地记得,赵某教算盘的时候,嫌那个高年级女生学的笨,就把那时很大的算盘,扔过去,打到女生的脸上,算盘珠子满地滚。这还不解气,抓住女生的头发往黑板上撞,女生哭泣着,回去也没说,还是低年级的弟弟告诉了家长,家长气不过,过来找了老师,他后来打孩子才少了。小孩子们都很怕他,女生更怕,有些学生中途就退学了,那时农村孩子小学没毕业的很多,一方面家长不重视,另一方面是老师教学方法有问题,让孩子们没有上学的热情和动力。在西部农村,八九十年代,这样的老师不在少数,孩子们普遍没有接受良好的教育,很多半途而废。赵老师在农村有地,有时农忙季节就回去帮忙,一周不来都很平常。孩子们还盼着他不来,就能过上一段很惬意的学校生活。有时碰到赶集的日子,赵老师就到集市上去了,充当经纪,那时买卖牲口,都不好意思讨价还价,就需要一个中间人在草帽下用手指头捏钱数。那时候的人性还是很纯真的。还有一件事情,讲起来很好笑,赵老师让我和另一个同学到镇上给打一瓶煤油,给煤油灯用,我俩去了灌了一瓶,后来在回来的路上不知道怎么洒了一些,我就说,给里边尿一些,他也看不来,后来我就尿了一点,摇晃了几下,把瓶塞盖好,拿回去,也没见老师有什么反应,想来老师的油灯不亮,也可能觉的油品不纯而已。
记忆中模糊的其他老师
张玉爱老师,那时也可能三十多岁,教我们语文,模样已不是很清楚,只记得给我们造好句子,让我们背诵,我现在还记得用“不是 而是造句。不是人民怕美帝。而是美帝怕人民。”诸如此类。她的办公室打扫的很干净,冬季里面暖暖的,她就让她带的年级的孩子到她办公室上课,我们都很羡慕、嫉妒。还有柴宝顺老师,当时也是语文老师,大家每天下午搬几个长条凳,围在一起,朗读课文。我们当时不会用普通话读课文,我记得大家读《参观刘家峡水电站》那篇课文,每个人读“参观刘家峡水电站”都是每个音拉的很长,像唱歌,每个人读完,都被老师从头上敲一下,大家都意识不到那错了。他在男老师里边算脾气好的了。我那时胆子相对小,家里做好了饭叫老师吃饭,我都是在老师门口说声报告,老师答应进去后,给老师说声我们家饭好了,就一个人在前边快快地走着,等老师到家里后,给老师端饭,倒水。也不说什么话,都是大人和老师拉家常,或者再问孩子的学习情况,算是家访了。那时孩子们多,村子里有孩子上学的有三十户左右,老师一次在一家吃两天,两天后到另一家吃饭,一学期一个家里能轮上两次差不多。小学老师吃的是百家饭,碰到条件好的人家,老师还能吃的差不多,碰到家里生活困难的,卫生条件不好的,老师估计也是硬着眉头吃下去。那个年代,农村都很穷,条件都不好,吃饱就算可以了,贫瘠的生活条件下,小学老师用温暖的话语,挣着菲薄的薪水,透支着健康和青春,教给孩子们知识。只要学校里有老师在,孩子们就有希望,能坚持下来在偏僻乡村教书,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无论是否打骂学生,每天站在讲台上就很伟大了。长大后,我一直对小学老师,尤其是民办老师有一种感恩的心理,是她们、他们给了我最初的启蒙教育,给每个人知识大厦打好坚实的基础。
2015年11月15日于家中
(文中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
付惠民,男,陕西黄陵人。笔名丰韦。现供职于陕西华县金堆城鉬业集团有限公司。多年来在《教师报》,自已单位企业报发表多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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